第148章 无力反击_那山那人那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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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无力反击

  稀里糊涂地走在大街上,稀里糊涂地听着街道上的各种见闻,稀里糊涂地就坐在了酒店靠窗的位置上,稀里糊涂地要了一碟牛肉干,于是就呆呆地盯着窗外的天空。

  “夫人,回去吧。”赛罕忽然在我耳边嚷了起来。

  我摇了摇头,道:“算了,心无法静到哪里都一样,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
  “阿米。”陌生的声音响起,我犹如触电似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,木讷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,穿着华丽的西藏服饰,带着厚实的毡帽,除了灯光勾勒出的轮廓,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。直到那人站在我的面前,我才半梦半醒地反应过来,道:“桑结嘉措。”

  “没想到你还记得我。”桑结嘉措笑了起来。

  被他这么一闹,我反倒清醒了不少,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已做好了虽是战斗的准备,道:“以第巴在西藏的举措,我又岂会不知道您。”

  “那你应该还与宕桑汪波有联系了吧?”桑结嘉措问了起来。

  我点头,道:“不过说起这事,我也有点事想要问你。”

  “你说。”桑结嘉措缓步走至我对面的位置上,做了下来。

  我看着他,道:“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,听说上次我被旺扎尔抓的时候,你也有向他施压?”

  “看来宕桑汪波没有给你说这些事呢。”桑结嘉措拿着桌上的酒杯把玩了起来,看着我,道:“宕桑汪波这个孩子还很单纯,我只是不希望他因你误入歧途,若你真的是为他着想,就请断了他对你的念想吧。”

  我沉默片刻,道:“断了他对我的念想,只是该如何断呢?这缘起缘灭,岂是我能做主的?”

  桑结嘉措道:“至于这些事情,我想你会找到答案的,只是希望你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。”

  “期望?”我冷笑了一笑,起身准备离开,道:“第巴的任何期望,我可不敢担负,至于我与宕桑汪波之间的感情,不用你说,我也会整理干净的。”

  “这样倒是最好。”

  说完不再理会第巴那张假脸,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酒馆,只是空荡荡的街道上安静得让人有些发憷。奇怪的气氛在周围不断的蔓延,好像自己走在哪里都是多余的,都是不被需要的。仰面躺在大床上,盯着头顶那团漫无边际的黑色,闭上眼连梦都不在。

  翌日从黑暗之中醒来,此刻的天空早已亮白,静默地站在原地盯着头顶的昏晕,脑袋清醒开始思索一会儿起床的动力。

  “夫人,该起了。”赛罕打来热水。

  我懒懒地从被窝中伸出手来,触摸到外界的阳光,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还是选择了起床,因为只有从床上爬起才会有改变世界的可能。

  “赛罕,这是什么?”我盯着碗里的粥,觉得气味有些怪异,拿起银针竟也未曾察觉出任何端倪,正准备将其吃进肚子,外面突然传来老妈子的叫声。

  “怎么了?”我放下拿起的勺子,走了出去。

  只见老妈子正在与一名守门的侍女商讨些什么,见到我出现,顿时跪了下去,道:“夫人,刚才的粥里面有毒啊!”

  “什么?”我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原委,有些生气,不过又迅速恢复了平静。

  “看来这宫中要害我的人还真是不少呢!”我嘀咕着,看向赛罕,道:“既然那些人想让我生病,那我就如他们所愿吧。赛罕,这几日我谁都不见,就说我身体不适。”

  “可是夫人,这不就如那些害你的人所愿了吗?”赛罕不解。

  我道:“你以为我会如那些所愿吗?既然王爷都默许这种行径了,那能够保护我们的就只有自己了,和硕特有这么多事情要忙活,我们就见缝插针,你先去通知一下塔娜,让她过来一下。”

  “是。”赛罕后知后觉地行礼离开。

  收拾好暴躁的脾气,拿了一杯酥油茶把玩起来,听见外面缓步前来的声响,我将目光投向了帘外正走来的塔娜身上,见她一如往常的浓妆艳抹浅浅一笑,起身走了过去。

  “王妃妹妹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,定是出了什么事吧?”塔娜问道。

  我低头轻笑了一笑,道:“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姐姐的眼睛,的确,这次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。姐姐,请坐。”

  塔娜缓缓坐下,从赛罕手中接过酥油茶,也没饮用直接放在桌上,道:“王妃妹妹就莫要和我兜圈子,有什么让我帮忙的尽管直言,我塔娜定然会鼎力相助。”

  看着此刻塔娜仗义执言的样子,我有股说不清的感动,道:“我打算反击了。”

  塔娜脸上并未显现出任何悲切,镇定自若地问道:“妹妹打算如何反击?”

  我看着她,坏坏地笑了起来,道:“不知姐姐在前面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?我想诺敏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,无非是有一个在殿前说得上话的哥哥,既然要清理后宫必然也要将前面的一同清理,免得春风吹又生。”

  “妹妹这招可真够毒的。”塔娜端起酥油茶浅浅地喝了一口,道:“认识的人倒是有不少,不过能够真正托付王妃厚望的,只怕就没有几个了。”

  我道:“即便如此不过还是希望姐姐能够帮我多留意一下,现今和硕特正是用人之际,汗王刚刚登基一切都还未稳,我们便要趁此之际多按安插些自己的人手在殿前,免得诺敏一方独大,待到局势稳定,我们要扳倒她可就更难了。”

  塔娜伸出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,眼神真切地看着我,道:“难得妹妹也有这样的想法,这事我会协助妹妹的。”

  “那就多谢姐姐,各方台吉那里我也会派人好好游说的,姐姐就只管帮我物色能派上用场的人才便是。”我从塔娜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,笑着说道,“姐姐莫要太过信任我了,你我现在只是互相利用,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
  塔娜淡淡地笑了一下,道:“看来妹妹已经意识到反击的代价了。既然如此,我就不多留了,妹妹就好生休息吧,我会常来的。”

  “多谢姐姐。”客套地将塔娜送回去,我开始仔细思索如何处理现今的局势。

  短短的一个月,飞驰而去。

  这一个月虽然足不出户,倒也知晓了不少的朝中动荡,拿着一本棋谱坐在阁楼前独自摆弄,微风吹来送来缕缕清香,仰头望去,天空蔚蓝,白云飘荡。

  “夫人,汤药来了。”赛罕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过来。

  我斜眼瞥了她手中的药碗,道:“先搁在一旁凉快凉快吧。”

  “赛罕,最近宝音夫人在忙些什么啊?”我一边摆弄着棋子,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  赛罕呆愣地转过头来,看着我,道:“小的,不知。”

  棋子落地,我伸手将一旁的汤药端起,咕咕豪饮了几口,道:“我这身体也好了不少,一会儿就随我去看看宝音夫人吧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说走就走,还未走至宝音的住所,一个神色匆匆的喇嘛跑过来便与我撞了个正着,他将我扶起,我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眼,问道:“你看起来很面生啊。”

  “是的,小僧确实是刚来哲蚌寺不久。”那个喇嘛顺口回道。

  我脸色顿然冰冷,厉声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!”

  喇嘛脸色顿变,看着我眼神显出一丝犹豫,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看着他,道:“这几日哲蚌寺根本就没有招收新人,你到底是谁?!”说着我将眼前这个喇嘛的手一把抓住。

  喇嘛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想要离开,我飞快地追了上去,幸好碰到正在巡逻的士兵,只是在我们抓住那个喇嘛的时候,这人已经咬舌自尽。

  “王妃。”带头的那个士兵脸色惭愧地站在我面前。

  我低头看着那个喇嘛,知道背后的事情定不像我看到这么简单,只是眼下缺乏线索暂时还不能随便猜测。

  “夫人,这事要告诉汗王吗?”士兵问道。

  我沉思片刻,道:“先不要告诉汗王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那个士兵错愕地抬起头来,接着又低下头去,道:“小的叫察罕卡。”

  “察罕卡?”我低头略微思索了片刻,道:“你入宫也是有两个年头了吧?家中父亲可好?”

  “夫人?”察罕卡脸上除了错愕更多了些迷惑。

  我浅笑了一下,道:“你也莫要担心,你父亲的病我会帮你医治的,只是作为交易我需要你帮我。”

  察罕卡思索了片刻,最终点头,道:“夫人,尽管直言,小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”

  “赴汤蹈火,我倒不需要,只要你帮我好好监视宝音夫人的一举一动便可。”我淡淡地开口说道。

  “是。”察罕卡行礼答应。

  我瞥了一眼惨死的喇嘛,眉头一皱,别过头去,道:“把这人处理了,千万莫要让汉王瞧见了。”说完转身离去,不在多加逗留。

  “住手!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
  我转过头,只见拉藏汗正陪同宝音站在身后,面色肃穆,双目圆瞋,我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,不过瞧见宝音那张笑脸,我顿时觉得自己这番遭遇也不算错,然后安之若素地看向拉藏汗,道:“汗王怎么突然来了?”

  “若是我不来,你所做的这些事我又岂会知道?”拉藏汗冰冷着脸,眼神未曾在我身上逗留片刻。

 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,道:“汗王是在说笑吧?我所做的什么事,汗王又岂会不知?”

 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拉藏汗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喇嘛身上。

  我瞥了一眼宝音,对着拉藏汗道:“汗王早有定论,我再多说指挥越抹越黑,这一切都如王爷所见。”

  拉藏汗盯着地上的死尸,思忖良久,转过头来对着我厉声呵斥道:“来人,把王妃给我押下去!”

  虽然这个结果我设想过,不过此刻看到拉藏汗真正地对我下手,却还是心有不甘,对着宝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道:“反正我已是这地牢的常客,不知宝音妹妹要不要下去陪我玩玩?”

  “汗王!”宝音撒娇地躲到拉藏汗的身后,拉藏汗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倒是没有半点矫情。

  我看着此刻演戏的俩人,倒是觉得特别的好玩,就这般傻傻地笑了起来。赛罕走上前来,为我抹去脸上的泪痕,脸上委屈竟比我还多。

  “赛罕,你去药铺让蒲元君去把察罕卡的父亲接到医馆来医治。”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那个我熟悉的地牢。

  囚笼之中又是数日,躺在并不算冰冷的草堆里,懒懒地睡着,不管白天还是黑夜,只有周公偶尔闲暇闯入我的睡梦陪我聊聊天,打发一下无聊的日子。也不知道是哪天早晨或是傍晚又或是午夜,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叫醒,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只见达日阿奴正带了好几十精兵站在我的门外。

  我眉头微蹙,盯着达日阿奴看了许久,问道: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
  “是汗王叫我来的。”达日阿奴认真地回答道。

  我缓步朝他走进,见他命人将牢房打开,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害怕,问道:“汗王叫你来干什么?是杀了我吗?”

  “对不起。”达日阿奴动了动嘴,我只觉脊椎一阵疼痛,面前顿时昏暗一片,半点光亮也没有了。

  鸟儿在我耳边不断喧嚣,格桑花的芳香在鼻尖萦绕,此刻的世界如此祥和,我只觉阳光亦倾洒在我的身上给予我温暖的棉被。

  “喂,喂!”有人在我身边叫嚷,忽然脸上一阵温暖,接着又是一层冰凉,我猛地睁开了眼,只见一直藏獒正友好地坐在一旁,嘴里哈着气,眼神之中散发出喜悦,不时还朝着它的主人叫嚷。

  我从地上坐起,看着周遭的一切,狠狠地捏了一把脸,好疼,这是怎么一回事?!脑袋昏昏沉沉的,颈部的疼痛将我面前的疑云打散,我知道这一切定是拉藏汗安排的把戏。睁大眼睛,看着面前这人,道:“这是哪儿?”

  “门隅。”

  “门隅?”我诧异,仰头巡视着此刻的天空,心中却是不知道是何种滋味,唯有冰冷的泪水可以表达此刻复杂的内心。

  “姑娘,你可还好?”那人询问道。

  我点头,从地上爬了起来,道谢之后便匆忙离开。走在熟悉的小路上,享受熟悉的山风,胸口的疼痛却恰似刀绞一遍一遍地拨动我脆弱的眼泪。狂乱风不断地在我脸上拍打,泪水犹如雨帘一般不断地将我衣襟沾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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